“你应该投资一个商业（模式），即使一个傻子也能管理，因为（很有可能）某一天就会是一个傻子在管理“。这是巴菲特在1996年2月期财富杂志中的金句，此后也被无数次引用。不过在2016年股东大会上，巴菲特和芒格改变了说法：时代改变了，管理管队的重要性更加显著。

他们是在回答第二个问题，为什么伯克希尔-哈撒韦要花320亿美元收购航天航空精密器件公司Precision Castparts 的时候讲到这个话题的。（题外话：Precision Castparts 是生产精密铸件的企业，在现场的展览会上，我曾特别跑到他们的展台参观。它们的产品既有用在波音787航空发动机上的散热罩，也有F-35隐身攻击机的机体框架支撑，摸上去感觉是复合材料，刚度大，质量轻，加工精度让人敬佩。假定能花不到三个喜达屋集团的价格买到这么一个工业4.0先锋，对工业现代化技术非常饥渴的中国来肯定是非常不错的deal。）巴菲特认为Precision Castparts 的CEO马克-尼根非常优秀，这是他们考虑这次收购的重要因素。“以前会买傻子也能管好的公司，但现在不会了。”芒格补充到。

在随后的30个左右问答中，巴菲特和芒格又多次提到了管理管队、经理人的重要性。

当一个股东询问“传统卖场如何面对Amazon这种电商的威胁”时，巴菲特没有正面回答，他只是说互联网时代对我们的确帮助良多，但也不应为此焦虑。他表扬了亚马逊（Amazon） CEO杰夫-贝佐斯（Jeff Bezos），“我们不会打败贝佐斯。”巴菲特认为，亚马逊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如此成就十分了不起。但并非所有的互联网商业都能成功。

的确，仔细回想电子商务在美国兴起的2000年，彼时各类电商企业林立，从etoys.com到JcPenny.com等等，互联网新贵和传统零售重仓转型都有，欣欣向荣，一片红海。时至今日，也只有贝索斯带领下的亚马逊，成功进化成为一家最有影响力的云服务企业。

当另一位股东质询，为什么伯克希尔-哈撒韦在重大的收购中，尽职调查是如此的简单？

巴菲特的回答是：在收购的过程中我们也犯过一些错误，但是仔细分析这些错误，都不是尽职调查能够解决的。无论多么全面的清单都无法涵盖风险，因为真正的风险是预料之外的。我们的做法也许和美国绝大多数的大公司都不一样，我们不会遵循按小时计费的方式去做（指聘期中介机构做尽职调查）。我们认为对于经理人的判断要比对业务的判断更重要，收购要花出去的是数十亿的美元，我们得确保这些经理人能持续，甚至比以前做得更好。

芒格补充到，“我们对人的品质非常看重，对项目的质量也非常看重。但在座的人当中有多少位会在选择你的另一半的时候，检查出生证明（ Birth Certificate) 呢？”

过些时候，又有人提问：兼并过程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？巴菲特又再次提到： 行业评估、经济环境分析都非常重要，而经理人也是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。

从1996到2016年，二十年过去了，巴菲特和芒格的商业逻辑也在发生变化。的确，在今天要找到一种独特，且居于近乎垄断的商业模式已经非常困难。互联网时代，商业模式已无秘密可言，用户体验的达成也没有什么葵花宝典。在信息充分通达的环境中，任何人都可以看清楚小米的商业道路，但没人能够再复制，哪怕是近似的成功。归根到底，雷军和林斌这样的经理人无法复制。就如同伯克希尔-哈撒韦的成功无法模仿一样，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巴菲特和芒格组合。至少活到这把年纪：85岁和92岁，还能头脑清晰幽默不断的回答5个小时尖锐提问，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

2016年5月2日，写于美国奥马哈。

（作者罗川，道口贷董事长兼CEO，连续创业者。原微软MSN中国区总裁，MySpace中国创始人，中国移动139移动互联COO，应用汇联合创始人。道口贷国内首家高校系互联网金融平台。）